春桃的指尖像片枯叶子搭在我唇上时还带着血沫的温热。
我攥紧她的手腕能摸到脉搏跳得虚浮像被风吹散的烛火。
春桃!我喊她名字声音抖得厉害。
床头的铜灯被夜风吹得晃影子在她脸上忽明忽暗。
她咳得整个人弓起来帕子上的血渍洇成红梅名册......烧了......您就没了根......话没说完又呛得直颤我赶紧扶她坐起来拍背手心里全是她后背的冷汗。
我早该想到的。
前日她替我送药时咳声闷在廊下我只当是受了凉。
可方才掀开她的被子褥子上竟有暗褐色的血痕——不知藏了多少夜。
我这就去请太医院的刘老。
我抽了帕子给她擦嘴转身要掀门帘手腕却被她拽住。
她眼睛肿得只剩条缝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小姐......别为我......耽搁大事......北陵的雪......该化了...... 我喉咙发紧蹲下来握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她的手比雪还凉我想起幼时在佛堂抄经她蹲在廊下替我捂手炉;想起去年中秋我被罚跪祠堂她裹着厚斗篷偷偷塞给我姜茶;想起前日我要带苏晚晚去北陵她连夜给我缝了厚棉袜针脚歪歪扭扭的...... 没有比你更要紧的大事。
我替她掖好被角等天一亮我就让靖王的暗卫去请刘老。
她闭了闭眼终于松了手。
我守在床边听着她时断时续的呼吸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
可天没亮透祠堂方向就炸了锅。
相爷!夫人在祠堂跪着! 老夫人的佛珠断了! 快传各院主子! 我披了件外衫冲出去廊下的积雪被踩得稀烂。
祠堂门槛外跪着王氏鬓发散乱手里捧着泛黄的契书和半卷残页。
相爷站在台阶上脸色青得像要滴墨;老夫人扶着瑞珠的手佛珠散了一地有几颗骨碌碌滚到我脚边。
老爷我对不起您!王氏突然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地响当年沈夫人产女那日乳娘阿柳收了南来客的银子调换了婴孩! 清棠她......她根本不是您的亲生女儿真正的嫡女是晚晚啊! 满院仆从倒抽冷气。
老夫人的手直抖瑞珠蹲下去捡佛珠手都在打颤。
相爷盯着王氏怀里的契书喉结动了动:你说......调换? 王氏突然抬头眼睛红得像血浸的这是当年乳娘的契书还有接生婆记的《调包夜记》残页! 晚晚才是您的骨血清棠是苏家婢女生的野种! 放肆!相爷拍了栏杆你怎知这些? 王氏突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掉:我也是前日才知道......当年阿柳的儿子阿大留了封信说他娘临终前悔了......老爷我对不起沈夫人可我不能再让晚晚受委屈了! 我站在廊下听着这些话像钝刀割耳朵。
风卷着雪粒子扑在脸上我摸了摸袖中系统新给的因果链图标——方才王氏开口的刹那识海地一响蛛网似的光链在眼前铺开第一层是王氏的供词第二层是契书的墨迹第三层...... 清棠你......相爷转头看我目光里有我从未见过的迟疑。
我捏紧袖口心网自动展开。
系统提示音在脑内炸响:检测到身份质疑事件因果链激活。
刹那间七层脉络在眼前清晰起来——王氏供词里的漏洞契书的新旧接生记录的时间乳娘的日记府医的巡查道士的祭仪血脉的验核。
线婆婆的虚影在角落浮现声音像风吹过铜铃:要破虚妄先寻断点——三更灯火不该照见产房。
我想起《调包夜记》里写的子时三刻换襁褓可那夜暴雨倾盆全府灯笼都被浇灭西厢怎么会有灯? 小砚。
我喊了声。
梳着双螺髻的小丫头从人群里钻出来她从前是秘档房的抄录人眼神利得像针。
我把王氏的契书递给她她翻了两页指尖在边角的补痕上一蹭:回小姐这墨是三年前的陈墨纸却是新补的。
她抬头看我有人伪造。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
老夫人扶着瑞珠直喘气:造、伪造? 我又看向人群里颤巍巍的白胡子老头——府医孙景仁的师父当年给母亲诊过脉的。
他捧出个旧木匣手都在抖:老奴翻出当年的产检手札......沈夫人胎动规律脉象沉稳分娩时辰确是丑时初刻和接生记录一致。
他翻开一页泛黄的纸这里还有刘稳婆的批注:双胎齐哭嫡女先啼——若真调换她岂会不知? 王氏的脸白了。
她盯着那手札嘴唇直哆嗦:你、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那就去问刘稳婆。
我转身往偏院走当年她是接生的稳婆最清楚。
偏院的炕烧得暖刘稳婆缩成一团眼神浑浊得像蒙了层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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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穿成反派嫡女掌掴绿茶第231章 她说的每一句真话都是刀来源 http://www.docool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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