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雨帘终于逐渐稀疏但风却依然像刀子一样无情地刮过崖顶。
我们三个人紧紧地蜷缩在岩凹里身上的皮衣被雨水浸透拧出的水汇聚成了一条小小的溪流。
詹妮弗的牙齿不停地打颤她的眼窝深陷看上去就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石坑一般。
沈离歌默默地把最后半块烤焦的龟甲塞进了火塘里然而那里只剩下了一堆冰冷的灰烬甚至连一丝火星都无法碾出来。
“我们得去石屋看看。
”她的声音沙哑得仿佛被砂纸打磨过一样指尖在石壁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当我们走进那片废墟时晨光正好穿过坍塌的石梁洒在满地的狼骨和碎石上。
曾经镶嵌着珍珠的墙壁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堆焦黑的碎石火塘里的炭块与白骨混在一起难以分辨。
两头熊的颅骨静静地靠在墙角空洞的眼窝死死地盯着破门的方向仿佛还在守护着什么它们的牙床间还卡着半截铁矛仿佛在诉说着一场惨烈的战斗。
十几具狼骨散落在灰烬中有的脊椎被压断有的肋骨上烙着清晰的焦痕仿佛是被烈火焚烧过一般。
詹妮弗蹲下身捡起一块熊掌骨指腹擦过掌心的凹痕突然干呕起来——那凹痕里还凝着黑红色的油脂像没刮净的龟甲。
“它们的气味留在了这里。
” 沈离歌用靴底碾过狼骨碎骨碴混着炭灰扬起“下次来的就不是两头熊了。
” 她踢开一块烧裂的石板下面露出我们埋的盐罐罐子已经熔成琉璃状盐晶变成暗褐色。
我望着远处的海面往日海龟群聚集的滩涂此刻一片死寂只有几只海鸟在白骨堆上空盘旋叫声尖利得像在嘲笑。
离开前沈离歌在残墙上刻下最后一道横道——第一百四十八道。
刻刀划过焦石的声响像哭泣詹妮弗突然把贝壳项链扯下来扔在火塘里:“走吧去雨林。
” 她的头发被雨水和血粘在脸颊眼神却亮得惊人像火把刚点燃时的芯。
进入雨林的第三天我们被瘴气困在沼泽边。
沈离歌的鹿皮靴陷进泥里拔出来时靴底挂着半截蛇蜕詹妮弗用铁刀劈开挡路的藤蔓刀刃却被一种会分泌黏液的植物缠住。
突然头顶传来树冠摇晃的声响我抬头看见一只巨嘴鸟掠过翅膀带落的露珠砸在脸上竟带着铁锈味。
“看那边!”詹妮弗指着前方雾气中隐约有堵墨绿色的墙。
那是棵百年的榕樟树树干粗得要五人合抱气生根从几十米高的树冠垂下来像无数条巨蟒扎进地里。
沈离歌摸着树皮上的苔藓:“这树心是空的白蚁蛀过但枝干够结实。
”他捡起块石头砸向气生根根须立刻渗出乳白的汁液引来一群彩色的甲虫。
我仰头望去树冠在雾中撑开巨伞枝干交错处形成天然的平台最粗的横枝离地约十二米刚好能避开地面的毒蛇。
“就这里。
”詹妮弗把背包甩在树根下铁刀在树皮上刻下三道竖线“树屋得建在那根横枝上下面用气生根当柱子。
” 她说话时一条手臂粗的气生根突然蠕动起来吓得我们后退半步——原来是条绿藤缠着根须藤上开着腥红色的花。
沈离歌笑了:“在这林子里活物和死物长得都像。
” 烤木头是第一道工序。
我们选了十根碗口粗的松木用铁刀削去树皮后架在火上火焰舔过木料时松脂渗出凝成琥珀色的珠滴在火塘里爆出蓝烟。
詹妮弗发明了“火烤弯曲法”把木头中段烤软后用石头压住让它弯成适合搭屋顶的弧度。
某次她弯腰翻动木料头发差点被火星燎着沈离歌冲过去拽住她衣领两人撞在树干上惊飞了藏在树皮里的蜂群。
藤条的处理更费功夫。
我们砍来韧性最强的“过江龙”藤先用石锤砸烂表皮再泡进掺了草木灰的水里煮三个时辰。
詹妮弗的手被碱水烧出泡却笑着举起一根藤条:“看像不像你那条断了的鹿皮绳?” 沈离歌把藤条在树上绕了三圈用力一拉藤条发出“嘎吱”响却没断他点头:“比铁索还结实。
” 铺棕榈叶那天遇上暴雨。
我们把晒干的叶片用藤条串成排像挂草帘般挂在木架上。
我蹲在横枝上固定叶片时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
詹妮弗伸手抓住我的脚踝她的指甲嵌进我皮肉却喊着:“抓住那根气生根!” 我拼死攥住根须感觉它在手里发烫——后来才知道那根须被雷劈过表面焦了内里还活着。
扶梯是最精巧的部分。
沈离歌用两根长木做立柱在上面凿出梯形凹槽再把短木嵌进去当台阶每级台阶都用藤条绑死。
她第一个爬上去时梯子在风中摇晃詹妮弗在下面念咒般念叨:“榕树爷爷保佑别让我们摔成肉饼。
” 等她站到横枝上挥手时阳光刚好穿过树冠在她身上筛出铜钱似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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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荒岛求生从劫机开始第32章 雨林树屋来源 http://www.docool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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