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公公的话听得她在隔壁直流眼泪以至于给他们上酒的时候不得不撒谎说蠓虫子飞进了眼里。
她知道自己是幸运的幸运得近乎匪夷所思。
放眼村子里的其他女孩子小门小户的不说了就说和自己家境、年龄不相上下的哪一个也没自己得宠哥哥疼爱父母疼爱最令人眼气的是几个嫂子也疼爱。
嫁的人家更无须炫耀了山南有名的苗南拳更是一顶一的好人家。
至于当新媳妇给公婆端尿罐子等普通儿媳妇必做的功课自己一件都没经历过。
进门第二天早上她恪守着母亲的教导本着做一个好媳妇的心念早早给公婆请安欲给提尿罐子时被公公阻止了并真诚地说我们岁数还不算大你有这份心就行了去吧好闺女一家人没必要客气。
当时她低着头出去了她知道自己忍不住落泪了以至于走出门的时候差点撞上了廊檐的柱子。
她抹去眼泪扑哧笑了笑过暗暗发誓一定要照顾好公婆照顾好男人照顾好这个家给这个家庭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她甚至还想多给苗家生一大窝孩子。
想到这她又羞红了面孔头晚上男人勇猛的样子让她心惊胆战又无限怀念。
男人的话让她惴惴不安又羞愧满面咋就把上坟的事给忘了呢于逝去的亲人来说清明可是一个大的不能再大的日子啊。
苗褚氏觉得自己犯了一个不能饶恕的错误想想当初公婆对自己那可是比亲生儿子苗肇庆还疼爱。
若两人有了小磕巴(矛盾)公婆从没表现得像富家溺爱儿子的那样数落她的不是反倒当着她的面把男人数落一顿似乎都是男人的错而对她从没疾言厉色过。
午饭后苗褚氏就去街上买了纸钱及贡品搀扶着男人去了老陵。
地里许多人正忙着按场做着麦收前的准备工作。
每一个见到她搀扶的男人总要衷心地夸赞几句说着乡里乡亲道情的话。
而她除了满怀的喜悦之外剩下的就是憧憬了。
她甚至想到了儿子永昶归来一家人坐在堂屋吃饭聊天的情景。
对了男人病好的事情一定要告诉儿子以免他担心。
西南风带着热浪一阵一阵打过来金黄的小麦平展展地铺展到远处的山根。
麦田的上空氤氲着一片雾气像燃烧的水流袅袅升腾。
布谷鸟一声一声咕咕咕咕咕咕响彻在东南山的山脊上留下一声声收获的喜悦歌声。
自家的场已经按好憨柱正在牛棚修理大车。
往年按场都是男人和憨柱她从未操过心。
今年男人病了她也抽不开身就让憨柱临时请了个短工帮忙讲好一季麦收的价钱就甩手不管了。
憨柱这个老实能干的庄稼汉知道东家的实际情况主动包揽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活计不说还时不时叫上女人给东家烙煎饼蒸馒头。
作为回报苗褚氏总是要包上一摞煎饼或一筐馒头回赠还说自己一个人吃不多床上那个只能吃些软食。
每当这个时候憨柱的女人总是诚惶诚恐死活不接并说这都是应该的东家平时的照顾已经受之有愧了这点小活实在不值东家这样。
苗褚氏实在喜欢这一门本分的两口子心里越发怜惜就故意板着脸说嫌少?还是嫌孬?这话要命不拿着实在说不过去憨柱的女人就千感万谢拿了不多久总是要回送一些新鲜的蔬菜。
于是这主仆两家的情谊越来越醇厚并在村里落下极佳的口碑。
一路上歇了三歇男人的心情却很好呼吸着田野扑鼻的清香脸色似乎越来正常而不是先前的青灰色。
男人兴趣很高虽然脚步绵软却没停止说话给她讲一些曾经讲过的童年趣事和村里的奇闻异事。
路上遇到打招呼的他总要停下来给人家说上几句口气热切地像多年未见的故交老友。
到了公公坟前苗褚氏总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男人吃惊地问她这是我爹娘的坟子么?都是新土我咋看着像新坟。
苗褚氏这才发觉公公的坟子似乎有些不对劲。
算一算迁坟那天到现在七天了土不应该这么新似乎像昨日才刚刚埋下。
难道?她不敢往下想心里头就窝了个疙瘩心下就不由地怪罪到举重那些人嫌他们糊弄了自家。
苗褚氏觉得有必要把迁坟的事讲给男人听就简单把当时的情况讲了谁知道男人听了一言不发瞬间面如死灰。
苗褚氏吓坏了一边后悔着一边赶紧把纸钱烧了然后要搀扶着男人回家。
男人甩开她似乎很生气这可是嫁给他这么多年第一次。
往常就是生气男人也是生闷气而不会大吵大闹找爹娘评理更不会像一般粗鄙的男人动手打人。
她知道这也是男人的一种爱。
有时候她暗暗自责不该耍大小姐脾气气头一过她就像做错事的孩子反过来给他道歉不管谁对谁错她都怪罪到自己头上。
男人这时候往往就笑了阴谋得逞后的畅快自古好男不和女斗知道不。
这话一出口他撒腿就跑知道她后续的伎俩就是挠他。
他怕挠一挠就浑身发软像稀泥扶都扶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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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一个家族的断代史第16章 没有好事来源 http://www.docool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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